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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平静的车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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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 2024-04-21 14:30:51


 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十点多了,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睡个懒觉了,我爬起身体靠着床头的时候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。
  雨佳还在睡梦中,秀发散乱的落在洁白的枕头上,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,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。昨夜灌溉的鲜花,今晨就绽放了,我心中呵呵一笑,忍不住的一阵得意。
  轻轻在雨佳丰臀上捏了一把,雨佳在梦中轻轻“唔”了一声,屁股扭了几下,便又睡过去了。我下了床,将落地窗轻轻拉开一道缝,露出些冬天的阳光,然后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。
  窗外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,窗缝中透来一股豆腐脑的香味,还夹杂着一阵泥土的清香,我舒服的叹口气,仿佛又重新感受到了真实的生活。这几年东奔西走,忙忙碌碌,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平静的坐在窗前晒太阳了。才二十六七的人,怎么感觉就像六七十?我的青春岁月哟,心中一阵无奈的哀叹。
  “起床了,老公!起床了,老公!”我回头看了床上的雨佳一眼,她睫毛动了几下,嘴唇张开,似乎将醒未醒的样子。
  我看了一眼电话号码,是小欣打过来的,这鬼丫头搞什么飞机,人到了外地,也不肯放过我。
  我不紧不慢的翻开听筒,憋着嗓音说:“我现在不在家,这是电话录音,听到比--的一声后请留言。”
  小欣在那头带着哭腔说:“错哥--。”哽咽了几下,便哭了起来。
  我心中咯噔一下,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吧?赶紧问道:“怎么了,小欣?出什么事情了,别哭,别哭,跟我说。”
  小欣却哽咽的更厉害了:“错--哥,我--”
  我更急了,别是受了猪头王的欺负吧,妈的,敢欺负小欣,我让他小猪头变大猪头,一个猪头变两个猪头。
  “小欣,别怕,慢慢说,出了什么事情?是不是猪头王欺负你?妈的,猪头王,王猪头,我回去灭了你。”我一阵气急败坏。
  小欣在电话那头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紧接着又是一阵哭腔:“关猪头王什么事情啊,你老骂他干嘛?”
  听到小欣还能笑出声来,我心中的石头放下了,这事儿再坏估计也坏不到哪儿去了。“好的,好的,那我向我们亲爱的、可爱的猪头王道歉,以真主的名义保佑他早日升入天堂,阿门!”
  又是扑哧一声,小欣道:“你也太坏了吧,他跟你有什么仇恨啊,你要这样的诅咒他?”我辩解道:“我这哪是诅咒他啊,我这是爱护他,祝愿他早日升入天堂。他是好福气啊,我们这种人想进天堂,也没人收啊。”
  小欣道:“是啊,是啊,你这个坏蛋,上帝是不会让你上天堂的,一定会惩罚你在本姑娘面前做牛做马,服侍本姑娘,嘻嘻。”
  “哎,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,只要能跟随小欣姑娘,小的必定鞍前马后,效犬马之劳。不过话说回来,你干嘛替猪头王辩护啊,莫非你真看上他了?嘿嘿--”
  “没有,没有,”小欣很害怕我误会,赶紧解释道:“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,他这个人讨厌死了,昨天人家还在睡觉,他就打电话说要请人家吃饭。”
  “你没去吧?”我不怀好意的问道,其实答案我是知道的,小欣这丫头别看平时嘻嘻哈哈,实际上还是很有主见的。
  “这还用问啊,把你的耳朵伸长了,舌头吐出来了,用你的脚指头想想吧。”小姑娘发泼了,我要是站在她跟前,恐怕造就被她提着耳朵,横眉冷对了。
  “呵呵,好的,好的,我知道了。那你刚才干嘛那么悲伤?害我还以为你受了欺负呢。”
  “我伤心当然有我伤心的理由嘛,”小欣的哭腔又来了:“错哥,你知不知道,派克,派克他死了。”小欣又哭了起来。
  “派克?哪个派克?”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我认识的人里面好像没有没有姓派的。
  “派克,派克,就是那个派克。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派克,你想想啊,大笨蛋。”小欣又气又怒,对我的表现有着强烈的憎恨。
  我想了一会儿仍是没有想起来,又怕挨他骂,只好试探着道:“是不是你家亲戚?”小欣显然是被我气晕了:“你真是天下第一笨蛋。派克,派克,《罗马假日》里的派克。”
  哦,我明白了,是格利高里派克。小欣是痴迷《罗马假日》的,我买了套音响之后,她跑到我家里把我一个人关在外边,然后在里面连看了三遍《罗马假日》,最后哭肿了眼睛跑出来说,错哥,为什么天底下的最美好的爱情却总是没有最好的结果呢。
  我当然没有办法回答这么高深的问题,只好哄她说,因为这是天下最狡猾的导演用来欺骗你们这些小女孩眼泪的,我们中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比这个好看多了。
  小欣说,可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也是凄惨的结局。我咬咬牙,又从天仙配的董永与七仙女开始论证,最后一直讲到我爸与我妈,说他们几十年恩爱,日子过的不也挺好嘛,小欣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,没有继续追问下去。
  “哎,派克死了,你都这么伤心?那我要是死了呢,你都不知道什么样呢?”我叹了口气逗她道。
  “这都什么跟什么嘛,派克是我的fans,你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嘛。”小欣有点急,我大笑着道:“哇,原来派克是你的fans,小欣小姐,我也是你的fans呢。”
  小欣意识到自己的语错,气急败坏的道:“死陈错,坏陈错,就会欺负人家。”话完却咯咯笑了起来,想是自己也觉得好笑。
  “哎,痴迷偶像,也是小姑娘们的正常心态,可以理解。”“呸,呸,谁是小姑娘啊,人家今年都二十多了。”嘿嘿,小姑娘还真有心计,就是不肯报出自己的芳龄。
  “哟,不是小姑娘了,那可是老姑娘了,哈哈--”“陈错,我打死你--”女人对年纪的敏感永远超出我的想象。
  闹了一会儿,我正色道:“不过,说真的,小欣,你也该交个男朋友了。”“我不是已经交了吗?”“啊,我怎么不知道?”我是真的大吃一惊:“谁啊,谁啊,快说说。”
  小欣哼了一声,说:“我怕说出来会吓死你。”“哇,这么厉害,花泽类还是道明寺啊?”我打趣道。
  “此人比花泽类和道明寺还要厉害百倍,他身高八尺,腰宽三丈,面如涂炭,眼似铜铃,使得一对如意铜锤。”
  我呵呵笑道:“哇,说书啊,谁啊,这不都成了怪物了嘛。”小欣咯咯笑道: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,不要怨我啊。你听好了,此人姓陈,单名一个错字。”
  “啊?我。”我笑道:“成了你男朋友倒不要紧,关键问题是怎么能成为怪物呢?”小欣娇笑着说:“是你自己说的,可别怪我哦。”
  笑了一会儿,小欣说:“错哥,我昨天去看梅老师了。”“哦,梅老师身体好吗?”梅老师是我和谭火大学时候的导师,对我们很是器重,还经常请我们到他们家去吃饭。小欣这小丫头也常跟着我们去,她人小嘴甜,很得老师和师母喜欢,竟比我们还受欢迎。
  “梅老师最近身体不太好,听说是被人气的。”小欣神秘兮兮的说。
  “气?谁敢气他?”我呵呵笑着。梅老师是我们系的一面旗帜,在学校有着很高的威望,听说学校最新推荐的院士人选里面他排第一。更为难能可贵的是,这些年他一直忙活在科研教学的第一线,不辞辛苦的带了我和谭火这样的本科生。
  小欣说:“我也是听梅师姐说的。”“梅师姐?梅琳?”我有些吃惊,一个熟悉的女人的面容浮现在我眼前。“她不是到英国找她老公去了么?”
  “是啊,不过最近刚回来。她在英国拿了博士学位,回我们学校任教了,还听说她要和她老公离婚了。”小欣就像机关炮,把她听来的消息一一向我道来。
  梅琳是梅老师的独生女,在学校读完研究生之后留了校,大四的时候教过我们一门无关紧要的课。由于经常去梅老师家,我和她早就很熟了。她老公去了英国念书,我们毕业一年后听说她也去了,不过他们离婚的事情我是早就感受到的。(关于梅琳的故事在第二部《有情岁月》中会有详细介绍。)
  “还是说说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吧。”我对小欣说道,梅琳回来了,抽个时间我会再去看看她的。
  “梅老师现在正在评院士,老师的水平就不用说了,你也知道的,全国闻名。不过好像有人做手脚,评院士的事情不太顺利。梅老师一怒之下,就病倒了。”我默默叹了口气,梅老师都快六十岁的人了,还是逃不开名利的圈子,也许一个院士头衔是对他这一生成就的肯定吧。
  “好的,我回来之后就去看看梅老师。”我准备收线了,因为雨佳已经坐在我的旁边,一双小手在我身上摸锁起来。
  “哦,对了,下下个礼拜,梅老师过生日,你到时候一定要赶回来啊。”
  “好的,我一定回来。”望着暖暖的阳光下,火热的分身缓缓没入雨佳鲜红的唇里,我轻轻合上了电话。
  这一天便从我和雨佳的胡天胡地开始。雨佳完全放开了心情,全身心的迎合著我。做一个好情人,是这七天中我对她唯一的要求。
  雨佳很好的进入了角色,一路挽著我的胳膊,口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即使是在有轨电车上,她也是肆无忌弹的咯咯笑著,高耸的胸脯昭示著她的青春与活泼,似乎要让所有人分享她的快乐。
  满车厢的男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,她却将我的胳膊越抱越紧,丰满的乳房紧紧挤压著我,头也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  我本来不算是个很张扬的人,但望著全车男人的羡慕目光,也禁不住的有些飘飘然。拥有漂亮的女人,的确是值得男人骄傲的一件事情。
  只是雨佳眼中偶尔闪过的忧伤神色,才微微透露她心中的悲苦。我和她,只是一个游戏。即便是游戏的主角,也不能破坏游戏的规则。
  人生不也就是一场游戏麽?雨佳,你何必这麽认真哟!抚著她的秀发,我心中默默叹了口气。
  雨佳似乎要让所有人都分享她的快乐,进入滑雪场的时候,雨佳提著滑板大声的叫著、跑著。在茫茫白雪中,她青春的身姿就像一个跳动著的灵性音符,每一个轻灵的脚步都能踏出动人的弦音。
  受了她的感染,我也抛开了心中的负担,跟在雨佳後面奋力奔跑起来。
  “啊--,啊--”我大叫著,长期以来压抑在心中的郁闷似乎都要在此刻释放出来。
  雨佳望著我,咯咯笑著说:“陈错,你也会疯狂啊。”我仰面躺倒在雪地上,口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,望著她道:“我还有更疯狂的,你要不要试试?”雨佳很敏感的想到了什麽,轻啐了一口,脸红过耳。
  这是片小小的杨树林。挺拔的杨树早已经没有了春夏的繁华,斑驳的树干横伸著些干瘪的枝节,青筋突兀间积满厚厚的白雪,到处是一片单调的白色。即使是隔著厚厚的羽绒服,我也能感到雪的冰冷。南方的冬天虽然也会下雪,却来的快去的快,不像北国这样一下十天半月,塑出一个银装素裹、玉冻冰雕的世界。
  我使劲蹬了树干一脚,白雪便簌簌而下,落在我和雨佳的头上。雨佳扬起脸,虔诚的望著纷飞的雪,伸出一双手想去接落下的晶莹雪花,落入手中的却只有那几点凉凉的水滴。
  我伸出舌头,舔舔落在唇边的一片雪花,点点冰凉的感觉稍微刺激了一下我的神经。我一把抓住雨佳的脚,笑著说:“你过来吧。”雨佳咯咯笑著,皮靴一蹬,挣脱我的手,用劲摇了几下树干,然後赶快跑开,躲在远处看雪花纷纷落在我的身上,那神情象极了一个淘气的孩子。这似曾相识的情节撩拨了我的心弦,是不是每个女孩子撒起娇来,都会使用相同的手法,做著相同的表情?
  雨佳最终还是回到了我身边,蹲下身来,把她刚刚揉成的一个雪团放在我嘴唇边摩擦著。我吸吮著冰凉的雪块,往她冻得通红的小手上吹著热气。
  雨佳的脸色越发的红润起来,我轻轻吮著她的手指,唇中的温热感觉让她身上也躁了起来,另一只按在我身上的小手食指有意无意的在我身上画起圈来。
  她大概是太投入这个角色了,完全经不起我的挑逗。或许热恋中的人都是这感觉吧,我心中笑道。
  在我们身边穿过的人逐渐多了起来,每个人都使劲的撑著手中的滑雪杆,长长的滑雪板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。
  对于在南方长大的我来说,滑雪还是头一次。新鲜的感觉让我猛地窜起身,拉著雨佳说:“怎麽样?我们也试试吧。”事实证明我带上雨佳去滑雪绝对是一个最英明的决策。她滑的棒极了,几乎可以拉著我前进。雨佳告诉我她小时候是她们学校滑雪队的,这就难怪刚才她那麽兴奋了。
  我对于滑雪却完全是个门外汉,虽然有雨佳的谆谆教导,甚至还有不时的帮扶前进,我却仍然是不得要领,经常两腿叉开,在雪地上练起了一字马。
  接下来的几天,雨佳领著我在C市大大小小的景点出没。我们行走在山前湖边,穿梭在大街小巷。雨佳给我介绍当地的风俗习性、名优特产,我给她买些花里胡哨的小东西,请她吃她最喜欢的零食。我们象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,如胶似漆,不论白天和黑夜的紧紧粘在一起。
  雨佳已经彻底的转变成一个时髦的青春女孩,无论是休闲牛仔,还是短装外套,都尽情展示著她婀娜的身姿。只要跟我在一起,她就咯咯的笑个不停,闹个不停,象是要在短短七天之内在我面前尽情释放她二十多年的青春活力。
  我曾经在公车上咬著她的耳朵说,我现在就想要了你。她丢给我一个妩媚的眼神,用酥胸拼命的挤著我的胸膛。
  当然也不能忘了郝露。这几天她每天早晚都给我打个电话,都已经成了习惯。她会很及时的告诉我货到哪儿了,很体贴的问我今天玩什麽了。这中间她又请我喝了次咖啡,聊了些简简单单的事。自从那晚以後,她的神情就有些奇怪了,我可以很大胆的盯著她看,她却总是回避著我的眼神,变成像雨佳那样的容易脸红。我心里有数,还不到瓜熟蒂落的时候,采青只果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干。
  熟悉了的雨佳话也多了起来,告诉了我她的故事。就象无数个苦难的家庭一样,父亲抛弃了她和母亲,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怀抱,而下岗的母亲又患了肺癌去世,高考落榜後剩下她和外婆在这城市中相依为命。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攒上足够的钱,为外婆治好因白内障而失明的双眼,让她重新看到这喧闹的城市,看到依偎在她怀里尽情撒娇的外孙女。
  雨佳说这些话的时候,我看不出她脸上的神色变化,平平淡淡的,象在说别人的事情。只在她紧握的双手中,我才能隐隐窥到她内心深处的悲哀与渴望。
  我是一个局外人,雨佳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著,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说,听多了也就不怪了。悲天悯人的事情我很少干,因为我的悲哀和怜悯起不到任何作用,洛u髂n破坏自己的心情呢。
  这人世中每个人的命运虽然不同,但却都会有自己的运行轨迹。我不知道雨佳的人生轨迹是怎样的,我也不清楚自己的轨迹,我只知道我和她也许就只有这一个交点,错过今次,我们只会越走越远。
  想起阿琪走的时候说的话:“陈错,我很感激你,是你让我们终于没有成为平行线。虽然只有一个交点,不过对我来说,这也就够了。”我现在已经很少去想能找到一个与我生命轨迹最终重合的人。地球上几十亿人,能遇到一起的两个人是多麽不容易,我们还能苛求什麽呢?
  我对雨佳说想去看看她外婆,雨佳张圆了嘴巴,惊喜的望著我,似乎是怎麽也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。我轻抚著她的头发说:“怎麽,你不愿意麽?”“哦,不,不是--”,她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眼角:“我只是没想到。”我拍拍她的丰臀,别说是她,就是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决定。
  雨佳望著我,犹豫了一会儿,说:“陈错,如果外婆问起你,我能不能说你是我男朋友?”我埙uo把外套扣上,把一条长长的围巾系在她脖子上,轻轻拍拍她的脸蛋,给了她一个最爽朗的笑容:“怎麽,你还想说不是麽?”雨佳领著我在漆黑的巷子里缓缓穿行著,不知是冷还是怕,雨佳紧紧拉著我的手,一刻都没有松开过。我在她牛仔裤紧包著的俏臀上摸了两把,在她耳边轻轻说道:“别怕,有我呢!”也不知走了多久,前面变得光亮了起来,渐渐听到了人声。这是一条小小的巷子,两边都是些低矮的青砖房,很少有上两层的。每一家的房顶上都有一个长长的烟囱,袅袅的炊烟缓缓升起。
  一个女人招呼道:“哟,小佳回来了。”雨佳赶紧笑著招呼道:“李婶,还在忙啊。”见那女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,雨佳赶紧介绍道:“李婶,这是我男朋友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雨佳的眼光偷偷瞟了我一眼,象是在观察我的反应。
  我腼腆的笑道:“李婶,你好。”李婶仔细端详我一会儿,呵呵笑道:“好帅气的小伙子啊。小佳真是好眼光。”雨佳脸红了一下,笑笑却没说话。
  李婶看到我手上拎的东西,又道:“是来看外婆的吧,快去吧,她应该在吃饭吧。”雨佳拉著我向前走了几步,到了一个漆黑的矮屋前,轻轻推开门,高叫了声:“外婆,我回来了。”屋内没有燃灯,借著窗外透进来的灯光,我才看的清楚了些。这是间十平房的小屋,正对门的是一个老式的神柜,上面摆著个小香炉,後面是一尊二十公分高的端坐在莲花之上的观音大士。神柜旁边是一个矮床,床上凌乱的堆著些衣物,两个大木头箱子从床底下伸出了一角。
  雨佳开了灯,我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,穿著厚厚的粗布棉袄,坐在一张矮桌前,瘦骨嶙峋的手中握著双筷子,面前的瓷碗里盛著些稀饭,另外一个瓷碗里装了小半碗黑黑的咸菜。
  老人听见了雨佳的声音,转过头来欣喜的道:“是小佳回来了吗?”雨佳赶快按住老人将要坐起的身子,凑在她耳边大声道:“是我,外婆。”看到桌上摆的东西,雨佳眼圈红了,紧紧握住我的手,似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。
  “外婆,咱们不吃这些了,我们给你买了香蕉还有补品,来,尝尝。”雨佳蹲在外婆身前,拨开一个香蕉,轻轻送到她嘴边。
  老人似乎感觉到了什麽,在雨佳身前摸索了一阵,说道:“小佳,是不是还有别人来啊?”雨佳望了我一眼,又大声说道:“是啊,外婆,我带了男朋友来看你。”“男朋友?我们小佳有男朋友了?”老人惊喜的道:“快过来,让我看看。”我赶紧走到她身前,雨佳指了指耳朵,我也学她的样子在外婆耳边说道:“外婆,您好!”“好,好,小伙子,快坐。”外婆拉著我的手,让我坐到她跟前,深凹的双眼中隐隐现出泪光。青骨嶙峋的双手自我头上摸起,摸我的耳朵,眉毛,眼楮,鼻子,下巴。
  “小伙子,你叫什麽名字?”雨佳大声道:“外婆,她叫陈错。”“沈阔?小伙子的面象不错,和我们小佳配的正好。”老人上了年纪,耳朵不太好,把我的名字听成了沈阔。雨佳也不去纠正她,只望了我一眼,神色黯然,大概想起我只会来这一次,叫什麽名字都无所谓,解释也没有必要。我亦是一阵默然,这本是逢场作戏中的一时心血来潮,却没有想到会搞的这麽沉重。
  老人当然不会想到这些,拉著我的手继续道:“我们小佳是个好孩子,你要好好照顾她。”雨佳又望我一眼,眼圈红红的。
  外婆叹口气道:“可惜我的眼楮看不到了,要是我还能活到那一天看到你们结婚,我再抱上重孙子,那该多好。”她的双眼微微眨动著,似乎想用力睁开。
  雨佳趴在外婆怀里哭道:“不会的,外婆,不会的,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眼楮。”我拍拍雨佳的肩膀,轻轻叹了口气。
  临走的时候,我将身上带的钱都压在了外婆枕头下面,连雨佳也没告诉。我不是善男信女,对于看不到的事情,我不会浪费我的金钱和感情,可是对于我亲眼目睹的事实,我该怎麽做才好呢。
  站在十三楼的窗前,凝望著窗外的灯火辉煌,雨佳偎在我的胸前,轻轻问道:“陈错,你说外婆的眼楮治的好吗?”我温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珠,拍拍她的脑袋,笑道:“放心,一定能治好的。”雨佳将头埋在我胸前,轻轻抽泣起来。
  窗外闪烁的霓虹映红了我的眼球,喧嚣和繁华永远是这城市的主旋律。在灯红酒绿中迷失的人们,在醉生梦死中沉溺的人们,你们有没有听到别人的哭泣?
  我有些烦躁起来,心里突然说不出来的难受,突然想大哭一场。原来生活离我如此接近,我却从来没有在意。
  抚摸著雨佳的秀发,我喉头一哽,眼楮竟也湿润起来。
 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,当雨佳在我面前尽情展示她青春的娇媚的时候,时间也一天一天的过去,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。
  礼拜五早上接到了郝露的电话,电话中她显得特别兴奋:“陈错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货到了。”“哦,是吗?”我的反应淡淡的,虽然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,但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,我却有些失落。虽说是逢场作戏,我却不知不觉也有些进入角色了。
  “怎么了。你不高兴吗?马上就可以开工干活了,然后就可以回家看女朋友了。”郝露听出我语气的平淡,在电话里调侃道。
  “我哪有女朋友啊?”我大叫起来,与美女调情我就来了精神。陈错,他妈的真贱,我心中笑骂道。
  “咯咯,你可别骗我,这么好的小伙子会没有女朋友?”郝露的心情格外的好,货提前到了,又有了我的承诺,能不高兴那才怪呢。
  “嘿嘿,您别套我话,要对我有意思就直说。”我反击一棒,邪邪的笑着说。
  “讨厌,臭美,谁对你有意思了,你这个坏家伙。”郝露的话里似乎洋溢着些不明不白的暧昧,我心中一热,仿佛看到了她撇嘴抖身摇臀的撒娇模样。
  成熟的果实也会有再变青的时候?我嘿嘿笑道:“好,那是我对你有意思行了吧。郝小姐,我对你可是朝思暮想哦。”郝露咯咯笑着,表面看起来似乎是不吃我这套。至于心里有没有起波澜,我就猜不到了,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。
  笑了一会儿,郝露说:“你今天有没有时间?我们下午去看看工程安装情况?”“工程安装?”我吃惊道:“怎么已经开始安装了么?你动作可真快啊!”“咯咯,我早就找好了四个工程队,货一到就同时开工,通宵达旦。不出意外的话,你明天就可以开始调测了。”我乍乍舌,郝露还真有些本事,看来我的假期不得不结束了。无奈的叹口气道:“好吧,那就一切听从郝小姐安排吧。”“咯咯,别这么无奈嘛,这样吧,下午两点我来接你。”挂了电话,却见旁边的雨佳睁大了眼睛瞪着我。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调情,也确实有些过分。我拍拍她的脑袋,她将头埋在我的胸前,在我胸口上轻轻捶了两拳,接着便将耳朵贴到我的胸口,静静听我心跳的声音。
  雨佳这几天言语少了起来,与我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的沉默。只有到了床上,她却变得疯狂的可怕,我尽情的揉捏她丰满的胸脯、高挺的乳房,她大声的叫喊着,高喊着我的名字,在我一波又一波的持续冲击中,达到快乐的最顶峰。只是每当激情过后,她却躲在我怀里瑟瑟发抖,就连眼神也是凄迷了起来。
  我自然知道什么原因。我是一个还不算招人讨厌的人,我会喜欢上别人,当然也会有人喜欢上我。只是雨佳的强烈反应,让我有些猝不及防。在我看来,做她这一行的,是不太容易动真感情的。发生在我和雨佳之间的事情,永远都只可能是主旋律中间的一个短小的插曲。插曲永远都代替不了主旋律。
  我有些悲哀,我不知道这几天我的角色扮演给雨佳是一种什么感觉,但我知道与她的付出比起来,我就象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。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在乎她的感觉,这只是一宗金钱交易,甚至连感情游戏都算不上,我这样安慰自己,偷偷偏过头去,不敢看雨佳的眼睛。
  雨佳自然也听到了我与郝露的谈话,在我胸口趴了一会儿,终于还是抬起头,轻轻问道:“陈错,你要走了么?”我点上烟,吸了一口,又闭上眼睛,没有回答她的话。雨佳伏回我的胸前,柔顺的用脸膛摩擦着我胸口的肌肉,乖巧的像个小猫。
  我猛吸了一口,开口低沉的道:“好了,雨佳,就这样结束了吧。”雨佳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,突然停止了动作。嫩嫩的脸颊紧紧贴着我的胸膛,她的双手用力环抱着我的腰膀,力气大的似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。
  好久都没听见她说话,我正要抬起她的脸,却觉得胸口一热。我低下头去凑到她脸前,正看见她长长的睫毛下,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,滴落在了我的胸膛。
  我抽了口烟,心中有些茫然,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。她没有做错什么,我也没有做错什么,也许整个事情都不应该用错与对来衡量。
  雨佳突然疯狂的吻着我的胸膛,温热的唇雨点般落在胸前的肌肉上。柔软的感觉点燃了我心中的熊熊烈火,我伸手到她胸前,狠狠的捏着那一对微微颤抖的蓓蕾。
  雨佳“啊”了一声,却没有停止动作,唇自胸口而下,到肚脐,到小腹,直至将火热的分身整个的没入口中。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滚烫的分身在她口中快速进出起来,她的双手紧紧抱住我的屁臀,似乎想让我的每一次深入都贯穿她的喉管。
  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,分身已经不满足她小小的口腔带给我的刺激。我翻转身仰到在床上,将雨佳的股臀分开。雨佳火一般的眼神中燃烧着野性的激情,小口微张,蹲在我身前,用双手掰开那火红湿润的花蕊,慢慢往涨大的分身压去。
  “啊”,雨佳夸张的大叫一声,分身撑开甬道的浅处,她的一只小手紧紧握住露在外面的分身,另一只手却在自己花园里轻轻摩擦起来。甬道温软湿润的感觉让我舒服的哦了一声,同时却也更刺激了分身的凶性。
  雨佳脸上渴望的表情,淫靡的模样,似乎就是最好的催情剂。我双臀猛地往上一抬,雨佳低哦一声,咬紧了双唇,双股便完全落在我的大腿之上,落入她眼中的是已尽根而没的硕大分身。
  雨佳趴在我身上喘息着,小小的舌头不停舔着我的脖子,下身传来的充实感觉涨红了她的脸庞。我抱着她的双股轻轻扭动起来,雨佳便直起了身子,让分身更有力的贯穿腔壁。
  我双手握上她胸前微微颤抖的双乳,雨佳便来回的扭动着,幅度虽然不大,却已让分身与甬道的每一处都能尽情接触。
  我的手上加了力道,雨佳似乎也受了刺激,再也不是小幅度的来回扭动,身体开始上下套弄。分身上传来的感觉更加强烈,雨佳“哦”的叫了起来,动作却也更加猛烈,双股缓缓的上升,高速的下落,每一个来回都让分身尽入甬道最深处。
  我的凶性渐起,看准她双股下落的时机,猛地抬起双臀迎了上去,雨佳挺起胸前傲人的双乳,“啊”的大叫一声,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。
  不待她有喘息的机会,我再次将股臀迎了上去,雨佳发疯似的起起落落,迎合着我,每一次抬升与降落,我都感觉分身似乎咬破壁而出。
  忽地雨佳一个最大幅度的降落,迎合着我最大幅度的挺起,甬道深处变得异常火热湿润,壮大的分身似乎被冬日的暖阳包围起来,舒爽的感觉让分身涨到极限,颤抖起来。
  雨佳“啊--啊--”连着高叫起来,双股紧紧贴着我的大腿,头往上翘,酥胸高挺,鲜红的乳头兴奋的涨硬,身子变得僵硬。
  “陈错,陈错,给我吧。”雨佳高叫着,一股火热的暖流自甬道深处汹涌而出,将分身淹没在温暖的湖中。
  我也不再强忍,分身连续的颤抖起来,身体猛的一挺。“给你,都给你。”我虎吼着,生命的精华尽情喷洒在女体最深处。
  下体仍然紧紧相连,雨佳却趴在我胸前轻轻抽泣起来,羸弱的肩膀似乎承受了太多生命不能承受的压力。我抚摸着她滑嫩的脊背,她哭的声音更大了,秀发散落在我的腰际,泪水湿透了我的胸膛。我们就这样相拥着沉沉睡去。
  郝露到酒店的时候,我已经在大堂坐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。雨佳醒后的平静是我没想到的,我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,看她默默收拾着东西。我给她买的那些小东西,包括那件留有我的痕迹的胸衣,都被她一样一样仔细包好,然后装了起来。
  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曼妙,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欣赏了。
  也许她已经有些遗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,我将三千块钱递给她的时候,她竟露出些不知所措的神色。我轻轻的拥抱她,将钱塞进她兜里,她将头埋在我胸前,似乎是在享受那最后的温存。
  我轻轻抬起她的脸,温柔的说:“外婆的眼睛会好的。”她坚定的点点头,眼中噙满泪水。
  我亲亲她的耳垂,在她耳边喃喃道:“会好的,一切都会好的。”她终于忍不住,在我肩头轻轻抽泣起来。
  送她出门的时候,她突然转身过来:“陈错,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情。”她的眼神清澈如水,我竟然读不出一点味道。
  我点点头:“当然可以。”她盯着我的眼睛,嘴唇嗫嚅几下,似乎是想说什么。犹豫了好久,叹了口气,轻轻问道:“你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么?”她的神情很清楚的告诉我,这不是她想问的问题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改变初衷,对于这个七日相处的女孩子,或许我根本就不了解,或许,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去了解。
  我摇摇头:“不,我大概还要留上几天,要开始工作了。”她点点头,不再问了,嘴中轻轻道了声“谢谢”,然后开门离去,再没有回过头。
  我很难形容那一刻的感受,即使我在大堂已经坐了半个小时,我也说不清楚那一刻我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。
  “嗨,想什么呢,这么入神?”郝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我转过头,便已看到了她脸上俏丽的酒窝。
  我盯着她的眼睛笑道:“当然是想你了。”郝露的脸红了一下,水汪汪的眼睛瞟了我一下,轻啐道:“就你会扯。”我微微笑了一下,也不做辩解,心中模模糊糊的泛起了雨佳的影子。
  “怎么样?我们现在就去么?”我站起身长出了口气。
  “是啊,就请陈工劳动玉趾,移步前往吧。”郝露轻轻笑了起来,如兰的芳香微微喷在我的脸上,痒痒的感觉。
  我跟在郝露后面刚要移步,眼神一瞥,便呆住了。雨佳正远远立在某个阴暗的角落,静静凝望着我。她娇俏的身子立在角落的阴影中,就像一只出谷的幽兰,虽不曾满园芬芳,我却能从心底闻到她的清香。
  “雨佳!”我闭上眼,心中轻唤一声。
  郝露在门外招呼我,我轻轻叹了口气,快走几步到了门口。临出门前,终于忍不住又扭过头去,却见角落里空空荡荡的,哪里还有雨佳的影子。
  我心中只觉得一阵失落,整个人似乎也木讷了起来,无奈的摇摇头,苦笑了一下。
  “看什么呢?舍不得走了?”郝露回过头打趣道。
  我长出一口气,对她笑了笑,却没有说话。郝露轻拍了几下面前的一辆奥迪A6的车顶盖,然后优雅的拉开车门,微笑道:“陈工,请上车。”
  我望著她的脸道:“你们出工程都开奥迪么?”郝露笑著说:“当然不是了。不过对于陈工这样的贵客,我们怎么敢怠慢。这是分公司领导的安排,你总不能让我回去再换辆越野吉普来吧。”
  我嘿嘿笑了几声,他们有求于我,当然要优待于我了,人与人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。我心情不爽,便也不跟她客气,径直钻进后排,然后推著车门,等待郝露进来。
  出乎我的意料,郝露坐到了前排驾驶的位置,然后回进头来,展现给我一个甜美的笑容:“请问陈工介不介意我做您的司机?”
  我有些吃惊:“你开车?”郝露妩媚笑道:“怎么,你怀疑我的驾驶水平么?”我呵呵笑道:“岂敢,岂敢,有美女为本人驾车,那是鄙人的荣幸啊。”
  郝露似乎有些得意,咯咯笑了起来,水汪汪的眼楮瞟了我几眼。我背靠在沙发座椅上,觉得一个人坐后排似乎太宽敞,便拍拍她的肩膀道:“小姐,我能换个位置么?”
  郝露奇怪的望了我一眼,道:“就这么几个位置,你想挑哪一个?”见我眼神瞄在她身上,又叫道:“你不是想坐到我的位置上吧。”
  我摇摇头,笑道:“我怎么敢夺小姐的班。”拉开前车门,坐在她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:“我说的是这里,小姐的身边。”郝露大概对于我的特立独行有了些了解,咯咯娇笑著,没有说话。
  一路上我都保持著沉默,那种淡淡的失落就像一个密封的玻璃容器,我可以看到里面我汩汩跳动的心,却不知道怎么才能破除这令人疯狂的禁闭。
  我眼神透过车窗,呆呆望著前方,雨佳的影子不时在我眼前浮现。她那最后的一眼,刹那间似乎撕碎了我的胸膛,那一刻,一种很久没有过的疼痛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。
  我确信我不是爱上了这个女孩子,自从阿琪走后,我就认为我再也不会爱上其他女孩子。阿琪留给我的太多,她的爱和恨,都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,流淌在我的血液里,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。
  我和雨佳只是认识了七天,我从来没有刻意的去了解她,我和她的一切,是从金钱开始,也是从金钱结束,这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,根本谈不上什么爱情。雨佳对我的感情,我不能确定,也许有一点点的爱恋,但我相信更多的是感激。
  而我对雨佳,除了些可怜的怜悯,就只剩下肉欲的期盼了。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?去拯救她吗?我没有那么伟大,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拯救她。
  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束这个游戏。雨佳是个好女孩,她不该走上这条路的,但这并不影响游戏的结局。我对她虽然有同情,但那离爱情还很远。她应该像我从前有过的那些女孩子一样,在黑夜里到来,在清晨离去,只留下激情,不带走爱与恨。
  我的头脑有些乱,如果谭火在的话,他一定会帮我好好分析一番,‘爱情专家’的绰号他可不是白拿的。
  郝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:“怎么,有心事么?”我转向她,她的侧面轮廓很诱人。长长的睫毛,精巧的鼻梁,鲜红的嘴唇,包裹在毛衣中的酥胸一起一伏,一身灰黑色的职业装,更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。
  我仰头靠在座椅上,闭上眼楮,长长吁了口气道:“你看呢?”
  郝露将车速放慢,转过头来盯著我的眼楮,我微微笑著,迎上她的目光。郝露似乎没想到我会与她对望,顿时闹了个大红脸,瞟了我一眼,忙转过头去。
  我笑道:“看出什么没有?”郝露紧紧握著方向盘,目光直视前方,不敢看我的眼楮。看著她的模样,我心中忽然一阵悲哀,想起了雨佳在我面前的柔弱样子。忽而又有些愤怒,也许她现在正在别的男人面前展示她的柔嫩。我的心抽动起来,仿佛已经看到了雨佳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强颜欢笑。我捏紧了拳头,男人的的自尊让我不愿意再想起这些关于雨佳的事情。
  郝露突然幽幽的道:“你看起来有些忧伤。”
  “忧伤是成熟男人的标志。”我忽然冒了一句,套用的是谭火的名言。
  郝露咯咯笑了起来,脸蛋红扑扑的。我也呵呵笑了起来,慢慢将头凑到郝露身前,挑衅似的盯著她,目光自上而下。
  郝露呼吸急促了起来,身上辐射出的热量连我都能感觉到。车速放得缓慢,郝露深深吸了口气,忽然偏过头,勇敢的迎上我的目光,鲜艳的红唇在我面前一张一翕。
  我差点踫到了她的鼻尖,她口中的热气带著淡淡的香味扑到我脸上,就像三月的春风。我心中一热,紧盯著她的眼楮。郝露的呼吸越发的急促,眼神由羞涩变得勇敢,由勇敢变得炙热,由炙热又变得迷离起来。
  克制住了要吻上她红唇的冲动,我伸出一根手指,放在我与她眼楮之间,然后微微一笑,道:“别这样看我,你会爱上我的。”郝露脸腾的一下红到耳后,急忙转过头去,那滚烫的双颊,竟赛过了香山金秋的红叶。
  我笑著收回目光,坐回到座位上,开始沉默起来。要是谭火在此,定会哇哇大叫起来。这手收放自如的功夫,正是他多年情场修行的目标,可惜总因表演不到位而被喀嚓了。现在我却将它发挥到了极致,不气死这小子才怪。
  车内的气氛又有些沉默,我悠悠的望著窗外,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。
  “我爱--你,我的--家,我的家--我的天--堂。”郝露将一张CD放了进去,一种带著草原味道的沙哑的男人嗓音飘进了我的耳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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